大气治理需立足统筹与创新
孙华臣主编的《雾霾防治与经济结构优化路径：“鱼”和“熊掌”何以兼得》一书，从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理论关系入手，运用大量统计数据，从全国、地区、行业、重点城市等视角比较分析了我国雾霾污染的分布特点，从要素形成机理上揭示了产业结构重型化与雾霾频发的深刻联系。在此基础上，采用数理统计分析方法和探索性空间数据研究工具、面板门限回归等现代计量方法，从雾霾污染的空间特征、能源消费总量控制、能源消耗强度和二氧化碳排放强度约束等角度，研究了雾霾防治与经济结构优化的路径，提出了具体的对策措施。
近年来，我国多地雾霾频发，且影响范围广、持续时间长，引发社会关注。公众从以前的调侃、打趣的论调，到现在开始质疑、反思、探求真相：雾霾究竟怎么治？然而，穹顶之下，一些有车族似乎更愿意继续开车，赶往工厂、公司，为GDP添砖加瓦。这似乎成为一种长期均衡——雾霾会导致更严重的雾霾。这种消极均衡的成立条件很明显，就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工厂和企业继续用老旧的方式存活，没有约束。这些听来怪诞，却着实反映了当前经济结构优化转型的迫切性。一方面，经济发展方式加快转变，新的增长动力正在孕育形成；另一方面，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问题突出，诸多矛盾叠加、风险隐患增多的挑战依然严峻。雾霾频发，经济结构优化的动力也呼之欲出。
本书作者秉持一种积极能动的态度，并未就雾霾谈雾霾，而是立足我国进入经济发展新常态的阶段性特征，将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有机结合、统筹考虑。作者认为，治理雾霾与经济结构优化并不矛盾，而是协同共进的关系。严格的污染防治措施能够倒逼企业加强自主创新，改进生产技术，提高企业竞争力，有利于经济结构优化。而优化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则能显著减少大气污染物排放，从而实现雾霾防治与经济结构优化双赢。
作者的逻辑非常清晰：污染物从哪儿来？怎么聚集？又有哪些因素影响空间非均衡分布？书中分别从全国、地区、分行业和重点城市的视角统计描述了大气污染物排放情况，总结了大气污染特点，并对雾霾污染的空间特征进行分析，用科学的统计方法全面系统地解释了在粗放发展方式下，中东部地区成为雾霾重灾区的原因。
书中系统探究了雾霾天气主要发生在中东部地区的内因：我国东、中、西部地区在产业结构、能源消费结构等方面差异不大、结构趋同，无法解释雾霾发生的地区差异；在环境污染治理强度上，东、中、西部同样不存在明显差异，然而汽车保有量、发电结构、高污染行业产品的地区分布等因素则表现出鲜明的地区特征，这就能够在统计框架下解释雾霾天气为什么主要发生在我国中东部地区。抽丝剥茧，逐层深入，雾霾发生背后的逻辑逐渐清晰：社会生产环环相扣，雾霾的产生代表着社会性、结构性的问题与矛盾，几乎和每个行业、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那么，如果控制能源消费总量，倒逼经济结构优化，对雾霾治理会产生什么效应？数据表明，这并不是一个最优解。能源总量控制能有效地促进产业结构调整，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技术进步带来的正向冲击，因而需要进一步调整。书中第九章创造性地提出双约束（能源消耗强度和二氧化碳排放强度）下的经济结构调整。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在双约束下，技术进步及新能源替代有利于降低经济结构调整的难度，达到“鱼”和“熊掌”兼得的成效——通过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新能源开发利用，使得二者形成相互促进的良性互动关系，促进实现节能、绿色、可持续发展。有了实证分析的结论，本书在结尾所提出的转变发展方式、完善考评机制、强化创新驱动、创新发展途径等具体路径也就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了。
“腾笼换鸟，凤凰涅槃”，中高速增长期，我国经济发展既面临着大气污染防治的严峻挑战，也承担着经济结构优化转型的重要使命。作者拥有这份情怀，也拥有这份担当。坚定不移的雾霾污染防治道阻且长，却是倒逼区域经济优化升级的具体、可执行手段，是实现空气质量改善与区域经济结构优化双赢的突破点。经济转型难免付出代价，难免会有阵痛，但重要的是如何透过表面抓内涵进行“止痛化瘀”。不屈不挠，乐观前行，严格贯彻，科学部署，是在当下紧要关头兼得“鱼”和“熊掌”的不二法门。
作者单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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